Random Thoughts

周末回到老家, 一進門的時候, 看到我爸的那雙舊布鞋...

原來, 我爸又請我媽拿去修了. 

"爸, 你的舊布鞋, 嘴巴都開了...  為什麼你不穿我們幫你買新的那一雙呢?"

我爸就這樣... 看著地上, 突然, 眼眶含淚...  說了一句:

"穿破的衣服, 才是我們的...  穿破的鞋子, 才是我們的."

那一剎那, 我心碎了.  

我那時候好想抱住他...  但不知道為什麼...  我卻留著不動... 而笑笑的說出最笨的話:

"唉呦 ~ 買新的就是要拿來穿的嘛! 你每次都不捨得!"  [ 其實, 我不想說出會讓他更難過的話... ]

***

這雙布鞋20幾歲了... 也陪伴了我爸走過不知道多少的路.. 常常一起出差, 不斷得趕飛機, 熬夜, 辛苦的擴展事業...

走過了山, 海...  晚上, 累了, 但還是慢慢的, 拖著腳步回家. 

我爸就這樣, 創業了40 多年.  不管多累, 多辛苦, 多艱難, 他咬著牙齒, 繼續往前走.

這一刻... I realize.... 這20幾年, 我都沒在他身邊.  

一直住在加拿大的我, 很少看到我父親 (暑假回台灣而已).. 

其實, 從小, 還沒出國前, 我就很怕他.

怕他的脾氣, 怕他的嚴厲, 怕他的懲罰. 

長大的過程中也感覺很疏遠... 

***

我回來台灣後, 加入了我爸的事業.  再他身邊學了不少... 也在這過程中, 跟他遇過不少的衝突.

更感覺到他的霸氣, 他的不講道理, 他的倔強.  我不記得他說過我哪一點好..  永遠都一直罵, 說我做得不夠.

最後... 我離開了.

但這次回家, 好像好久沒看到爸爸了..  感覺他突然老了... 白髮多了, 變憔悴了.. 霸氣也不見了.

而他說的這一句話... 這樣簡單但重感情的話...  讓我感受到他默默熬過來的痛苦, 孤單.

其實, 我好心疼您 ~ 就像這雙充滿了傷痕的舊布鞋, 您永遠表面看起來, 還是那麼堅強..  

如果累了, 心痛了.. 我在這裡. 

對不起 for 我的不懂事.

謝謝您 for 今天的我.

我知道我不常說, 但爸, 我真的好愛你.